杏彩体育都在哀嚎今年暑假民宿客流拦腰斩,隐居乡里创始人陈长春显得有点傲娇:「入住率 90% 以上,而且我们没打折。」隐居乡里营地节·夏日篇、秋冬篇、隐居乡里x博物探索学校达的博物全托营……研学和隐居乡里逐渐长成了共生的关系。除了收入颇丰的客单价,让同行羡慕的是,这批不断沉淀发酵的客群正是民宿最期待的高净值人群:
调查的另一面,研学市场年年都爆出差评。据《东方财经》微博消息,8月5日,有网友爆料新东方文旅组织的敦煌研学团待遇差:8天7夜的团,上万元的团费,还不包括往返的交通费用,却被孩子抱怨行程累,酒店差,收缴通讯设备……暑假刚刚过去,今年民宿的生意遇冷,各地入住率普遍低于去年同期。也有人借力研学挽救了下滑的市场,赚到了更多钱。更多人一头雾水,心生向往,却参不透:民宿和研学的合作,到底应该怎么搞?
研学全球都有。「只是大家的名称或者产品的定位略有不同,本质上还是以学习为目的的一次出行。」小不点·大视界的制作人小雅说。在中国杏彩体育,研学的需求更多围绕「父母不想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」「父母要上班,总不能留孩子天天在家玩手机」「研学和学校绑定,同学们都参加了」等。小不点·大视界是亲子微剧场品牌,制作人小雅每年会去世界各地考察和购买合适的戏剧产品。作为一个戏剧品牌,小不点会在寒暑假联合民宿、酒店举行「戏剧创作行」,针对高净值人群,一大一小六天五晚一价全含在15000-20000不等。
隐居乡里就是小不点的合作方。成为研学机构合作的民宿,似乎是一门好生意,不仅能通过第三方源源不断为民宿输送客群,且复购率高,还能形成品牌效应——所有在民宿的活动场景,都可以成为民宿的对外宣传。「我们现在的宣传点,很少着力在客房细节,更多是分享大家的小院生活。」陈长春表示,研学就是极好的场景。
不是所有民宿都会被研学机构选中。陈长春认为,隐居乡里的小院模型是研学产品喜欢的类型,非标空间,没有固定限制的人数,同时,小院的模式便于管理。硬件不是最主要的,陈长春觉得民宿管理层的意识是关键。「曾经有过年轻的运营经理,因为担心亲子人群容易带来损耗和客诉,建议团队减少亲子客群的接待。我严厉批评了他,这些亲子流量恰恰是我们要认真维护的。」陈长春回述。
能否借助第三方做成研学民宿,考量的是民宿的儿童友好服务体系是否到位。「孩子们晚上去捕捉蛾子,凌晨去观测星空,对服务人员来说确实增加了工作量。隐居乡里的管家们已经习惯了完成很多额外需求。前几天,他们大晚上还在工作群里讨论,如何能把小朋友的昆虫标本寄出去,因为快递要求提供无毒无害证明。」对民宿来说,想要接住研学的泼天流量,首要条件是搭建好完整周全的儿童服务体系。
研学被投诉最多的不外乎吃饭和住宿。「住宿在郊区,有的房间为临时搭建,房顶还在装修,空调效果不行;有的孩子需要打地铺,无法按时吃饭,甚至会被教官殴打。」诸如此类新闻屡见不鲜。对于研学机构来说,找靠谱的民宿合作至关重要。隐居乡里有一群特别在地、朴实的管家阿姨,这也是隐居乡里从民宿做成标杆性的研学民宿的重要决定因素。
早在研学这个概念之前,民宿里的管家阿姨们就会主动带客人去山上玩。哪怕是有点冷和无聊的北方冬季,孩子们都玩得很开心,因为阿姨会带着上山看野兔,指出山鸡留下的脚印。这些热情的阿姨们,对待孩子们就像自家晚辈,一日三餐新鲜好吃的乡野食物,把大人小孩都照顾得很好。也因为有这些靠谱又亲切的阿姨们,合作的研学机构也得以降低成本——隐居乡里的管家被培训为助教,他们只派来一个主教。
如果只考虑住宿的基本需求,可以订成本不那么高的连锁酒店。选宿,多半是因为这个品牌自身有值得去的地方。小雅举了一个例子。小不点的戏剧创作有火星、冲浪、孤岛探索等主题,小不点一般会先敲定目的地,再与目的地合作方共同商讨住在哪里更符合。如果是火星主题,有一晚会到火星营地的太空舱,冲浪主题会在小渔村的民宿,孤岛探索考虑搭建帐篷。之前合作过的隐居乡里、听涧杏彩体育、乌村稻舍酒店,更多是因为与民宿理念一致,民宿愿意参与到前期的行程规划,也很重视用户体验。「有一种共创共建的感觉」。小雅表示。
共创需要等待和成本。今年上半年,墟里·徐岙底确定了和道禾团队的教育板块合作。舍近求远选择墟里,道禾看中了墟里在地化运营的能力和对于内容的尊重。为了坚持课程的徐岙底化,道禾甚至不惜错过今年的暑假档期。双向奔赴,才会达到最好的效果,而不是拿来主义。墟里·徐岙底愿意与不同研学机构合作,共同研发产品。2020年开业初期,举办了「跟着节气去乡村」「非遗传承」等乡村在地文化活动。那年春节,「最好的教育在乡村」系列课程研发并推出市场。
共创也需要专业能力,而不是「拼凑」。「你如果是研学内容的外行,但不去研究具体内容,是不可能做好前面的基础,湖笔艺术酒店的逻辑是,在设计规划之初,既要有酒店杏彩体育、营地、教室等设计的专业水平,也要去研究研学产品,向同行、前辈学习。」有着「湖笔小镇」美誉的湖州善琏镇,今年5 月,开启了湖笔艺术酒店。这个项目的逻辑就是「按照研学的思路规划功能」,研学是因,引发出大体量的酒店。无论研学内容自产还是和机构合作,作为规划和设计,顾忠杰都要求自己和团队要专业。
既然民宿需要内容,自己又有场地,那么来做研学是不是顺理成章?莫干山缦田生态度假酒店就是一个从「农场+民宿」发展起来的小有名气的「研学基地」。缦田自带优势:客房地处山谷,过滤掉噪音;民宿坐拥300 亩土地,功能区齐备:有机农场、四季果园、马场、越野车基地、小萌宠基地、小昆虫基地、50 多亩的水稻田。
缦田甚至有3位全职户外教练,专门带客人玩,户外过滤水、户外绳结教学、野外取火、庇护所建造等。缦田的主理人徐萍非常重视「玩些城市里没有的」,这些内容也都排布在缦田爆火的半天营和一日营里——受club med 启发,两个孩子妈妈的徐萍用「全托」或「半托」来释放孩子,解放家长。
今年暑假缦田入住率高达90%,自2017 年开业以来生意也一直稳定,亲子度假占比很高,也构成了酒店极高的复购率。与之相辅相成的是民宿员工的稳定性,这也是复购人群信任感的来源。除了专业教练,民宿管家其实也都可以带孩子们上阵。徐萍观察,研学一方面考验产品,更重要的是人与人的联结。孩子们每年来,都有他熟悉的管家和教练,他就会很自如。「无论什么样的产品,最后都要回到基础食宿与安全保障,关注运营服务团队的口碑。」小熊认为。
在某期播客里,也听过一个相似的案例:新四海集团(在鼓浪屿拥有李家庄酒店、林秉记馅饼等产品)有一个名为「岛屿志」的文化产品,因为鼓浪屿的特殊人文,制作成一个研学产品,形成完美闭环。隐居乡里尝试自己做过研学,但发现隔行如隔山。「研学这个客群往往对新团队不放心,他们需要很强的信任感,因为下单的人不是消费的人。」陈长春表示。「我们还是倾向于和更专业的研学团队合作,毕竟研学是另外一门学问。」
「把内容和民宿结合在一起,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模式」,植物私塾创始人张新宇直言。「民宿人考虑内容的时候,想的是‘我可以怎么更好的用这个内容来卖房间’,是相加;我们是反过来的,民宿是为了给我们的教育提供更好的学习条件,两者不是相加,而是,本来就在一起。」陈长春称张新宇是自己种豆子又磨豆腐的人,张新宇表示,「我要用自己种的豆子来做豆腐。」
位于江西赣州的寄麓·植物私塾今年开业,意味着,张新宇结束了多年来带着研学产品与民宿合作的历史,自己下场做民宿了。寄麓是一个「自然学校+民宿」的产品,位于客家人的山里,被森林公园围绕,可以走进白垩纪的地层遗迹。有26 间房,在张新宇看来,是一个「惊人的房量」。
自从良渚的自然学校被拆后,张新宇一直采取轻量化的方式:和民宿合作。看起来效率高,成本低,何况他有的是橄榄枝——这么好的内容,民宿欢迎还来不及。但多数时候,张新宇并不开心。「民宿都希望你解决淡季,而不希望你在旺季去,更别提寒暑假的优惠。」「某天晚上,民宿管家突然说要接待领导,或者跟我说其他团队要烧烤,让我把教室里的东西清出去。哪怕我们之前非常严肃讨论过教学空间的保证,但经营者总是眼前的利益为先。」
今年夏天,寄麓初试,张新宇收获了满满的成就感。那些追随了他很多年的学员反馈「张老师,我们今年住在这个地方,有种不一样的感觉。」张新宇总结,是解决了过去「借用场地」的边界感。这个项目,是他根据前 12 年的经验,自己设计的,用户需求在前,除了房间,所有的空间都对外开放。
研学机构和民宿酒店合作,一般有一个结算体系,比如房费餐费等一个标准的结算价,因为产品销售是以研学机构为主。如果研学机构自己下场开民宿呢?今年夏令营,植物私塾依然延续过去的收费,房归房,课归课,餐归餐。不过9月开始,张新宇做了些一价全包的课程。寒暑假之余,26 间民宿并不是一个小数目,张新宇需要维持基本的运营。好在,植物私塾无论寒暑假都是学校,有田有地有活动,也有客源,只是没寒暑假那么密集。尤其在成人营开出后。
今年,植物私塾开发了全新成人课程,初衷是「通过支持成人来支持孩子」,同时也支持那些本来只是作为陪同的父母。成人市场的开发,可以补充冬夏令营之余的空档。
墟里·徐岙底也提供了三代人共修共学的场景与体验,不同年龄段的人,都找得到不同研学产品的可能。在小熊看来,「孩子的问题,归根结底都是大人的问题」。小熊一直秉持「术业有专攻」,她把乡村作为基站,邀请不同的研学机构在此发现好的内容进行研发,墟里提供本地生活课程及负责在地服务部分。
小不点不会去建民宿。「自有民宿一定程度上来说,在成本和主动性等方面肯定是有优势的,但是对长久的运营来说,要考虑的东西太多,不仅仅是一个‘研学’产品那么简单杏彩体育。」小雅表示。
「我们不叫‘研学’,市面上在做的都是在打擦边球。我们就叫戏剧创作行」,小不点·大视界负责人小雅表示。小不点发现,那些常来看戏的家庭一到假期,既希望度假,又希望孩子有值得体验的内容,那何不把两者结合,到旅游目的地进行戏剧创作?比起研学,「戏剧创作行」商业意味更弱。张新宇也多次表示,不要把自己在做的事,单纯写成研学。
研学,在大众视野里,是一个商业产品。正如张新宇所言,开发一个产品,卖3000份,那么他只需要做这一个产品。课程开发、培训老师,很容易复制,效能也很高,从而获得收益。这是研学机构在做的。「不是说不好,但我们志不在此,我们更优先考虑教育上的实验能否成功」。张新宇认为,如果来参加课程的人本身就对此事有过研究,那普通的研学很快就会被「戳穿」。「如果想在节假日出去玩,那也没什么,但没必要用一个教育产品去要求。」张新宇解释。
寄麓·植物私塾 研学活动徐萍也不用「研学」这个词,尽管「研学」是一个能被马上理解的标签。缦田给这些活动起名「菁英班」,为此,徐萍相对弱化和机构的合作。「和机构合作的话,很多时候是孩子单飞,家长不跟。跟我的初衷略有不符,我更希望缦田是亲子度假酒店。」徐萍有自己的坚持。
陈长春(隐居乡里创始人):大逻辑来说这个模式是兼容的,可以复制。把服务品质做好,在地管家服务体系做得更深,让孩子更松弛。张新宇(植物私塾创始人):没有什么产品是复制不了的,但用心的程度、你的动机,是别人无法复制的。小雅(小不点·大视界的制作人):产品是指被人们使用和消费,并能满足人们某种需求的任何东西)从本质上来说产品肯定是可以被复制的,研学类产品的知识框架体系来说我支持复制,市场才会更大,与此同时用户需求会更多也会要求更高,从而反向激励研发团队做更高品质的产品。小熊(墟里创始人):只能说尽力而为避免「拿来就用」的研学产品,量力而行地追求原创性、在地化和体系化,与专业团队合作,内容研发团队与在地运营团队缺一不可。徐萍(缦田主理人):产品要有初心,比如,我是妈妈,所以我会不由自主地对孩子们好;也要不断和教练打磨,适时调整。没有从一而终的产品。顾忠杰(湖笔艺术酒店主理人):我不反对复制,Copy welcome,文化推广和文化传承都是在向前人学。非要讲哪些研学产品复制不了的话,也许不在内容上,或许在于内容和其他要素的组合上。
陈长春(隐居乡里创始人):好的研学机构其实是个位数,本身民宿体量也不大,我们刚开拓西安市场,抓住 4、5家,输送客源就差不多了。张新宇(植物私塾创始人):一个教育产品或者一个研学产品,一定有内在的逻辑,每一步之间的关联非常严谨;另外就是老师的能力,但这个可能要体验过后才知道。小雅(小不点·大视界的制作人):如果对方从来没看过小不点的剧,对我们一无所知,我是不会建议他们参加的。演出是最基本的入门,有了这个基础可以选择参加戏剧类的工作坊杏彩体育,参加过戏剧类工作坊再选择戏剧创作行的效果和体验感都会更强。小熊(墟里创始人):消费者的需求可能也需要细分。追求高性价比的消费者,可以选择连锁研学机构, 这些产品具备一定标准化的能力,也相对降低了研发成本;追求差异化体验的消费者,可以更多关注产品的在地化比重以及授课老师的本地化经验。徐萍(缦田主理人):也许可以以招募数量作为一个衡量,如果大规模的研学,哪怕给我,我自己也没法照顾周全。顾忠杰(湖笔艺术酒店主理人):各类网络平台的用户评论,是避坑的良药,不要太相信某一两个人充满个人观点的热情推荐。图片提供:湖笔艺术酒店、寄麓·植物私塾、隐居乡里、缦田、墟里·徐岙底